寂浅

给我爱的他们写一点故事

【代号鸢】一些现pa

*傅融×广陵王,第二人称视角

  

 傅融是作为秘书被招聘进广陵公司的,你原本寻思着刚毕业的大学生经验少点便少点,至少胜在便宜。当时你的公司刚刚起步,随便挑出一个人都要身兼数职,每一笔钱都得精打细算。

 可谁能想到,以为自己招的个吉祥物,来的却是神兵从天降。满纸赤字的财政报告经他的手里拆东补西,竟能将补齐亏损,还谈下两个商务合作,端茶倒水小助理摇身一变,成了指点江山天才军师。

 你看着青年半月没回他的出租小屋,天天陪着你在公司开小会到半夜,终是于心不忍,感觉自己特像新闻里被告上法庭的黑心老板,让人家打十份工拿一份钱。

 如今数年已过,公司早就挺过了最难的时期,已经能稳步运行,总裁办公室扩大了一倍,但秘书仍然还是那个秘书,是唯一能和你共享办公室的人。

  

 傅融刚来的时候还是个像模像样的应届毕业生,头发不长不短,略微修剪一下都能作为小偶像上舞台,他长得俊俏,总是会在公司KTV团建时被撺掇来上一段。

 大部分时候他会饮上半杯果酒礼貌回绝,有时候你玩尽兴了,会跟着一起起哄。

 你平时待员工没什么架子,但大小也是一个老板,傅融不好拒绝,三两下之后只能面无表情地接过麦克风。

 傅融不爱听吵闹的流行音乐,选择的都是悠扬经典的老歌,极偶尔几次里,也会不经意间点上一首男女对唱的情歌,将另一只麦克风递给你。

   现在的傅融还是会经常臭着个脸,不同的是作为公司二把手的他,已经成为实习生口中的可远观而不可近赏的高岭之花了。

  

 傅融头发很长了,散开之后能垂到腰际,事实上你怀疑自从认识他之后,就没有一把剪刀碰过除刘海以外的头发。

 傅融对头发的保养有他自己的一份执着,且不说对于洗发水品牌的要求,他惯常爱扎高马尾,并且只用与头发颜色相近的深紫色发带。

 你没这些讲究,常常就是左手带只奢侈品牌的女士腕表,右手圈一个路边地摊上三元五只的黑色发绳。

 在某一次临开会时,你发现自己右手腕空空如也,才想起来昨天发绳断了后忘记带只新的,正想出门问阿蝉借,傅融叫住了你。

 他从自己抽屉里取出备用的发带,示意你坐下,替你扎了个不高不低的马尾。

 你开完会之后就直接回家了,洗澡前对着镜子才发现忘记将发带还给傅融了,你尝试了几次用发带束发,无奈发现自己怎样都无法扎出像傅融一般漂亮的马尾,最后只能继续在手腕上备着发绳。

 傅融的发带被仔细叠好,放在梳妆台上,睡了一觉起来你忘记了这件事,傅融大概也是忘了,直到现在,都没提过这件事。

 傅融刚毕业时,住的是个离公司近的地下室,后来薪水一涨再涨,终于租到了一个老旧小区一室一厅的房子。

 近几日,你发现他总是会在午休时或下班后消失不见,还经常问你些牛头不对马嘴的问题。

 你问他出什么事了,他沉默半晌,问到:

 “你喜欢狗吗?”

 你其实挺喜欢毛茸茸的小动物,小时候寄居在母亲朋友家里,他家养了不少鸟,你负责喂养的那一只比其它鸟胖上了一圈。

 傅融告诉你,公司楼底下有一只白色的流浪狗,很是亲人。他在网上发了帖子,好几日也没人来认领,出租小屋里不准养狗,风吹日晒的,怪惹人心疼。

 最后你收养了那只狗,你们给它起名叫飞云。傅融平时花起钱来抠抠搜搜,倒还给飞云买了不少进口零食和玩具,不出两个月,飞云就被养得白白胖胖。

 你和傅融看着胖成球的飞云一阵头疼,商议最后,决定增加遛狗次数,你负责晨跑,他负责夜跑,一段时间之后,飞云没瘦多少,你和傅融倒是天天在朋友圈步数排行榜里争第一。

 傅融不是本地人,连员工档案上都只填了个模糊的省份,这些年里,没有因为家事请过一次假,甚至没有回过一次家。

 你猜这其中有隐情,你的分寸感一直把握地很好,不该问不问,况且这座城市里从来不缺又秘密的年轻人。

 你也有秘密,或许不能说是秘密,只是在心里藏得太久,有时候连自己都不记得了。

 你其实是一个很怕孤独的人,可你是一个很孤独的人。

 在公司里有那么多交好的同伴,却没一个等着你回家的人。落地窗外的万家灯火映于眼底,身后从来都是空荡荡的。

   你曾经以为自己会一直这样下去,可后来有了飞云,有了一起回家的人。

 傅融每一日都要来见飞云,遛完狗之后来你家休息片刻再独自回家,有时候工作忙,就会一人一台笔记本电脑继续处理公务。

 你在冰箱里准备了好些两人喜欢的饮料,也备了一些蔬果——傅融厨艺很好,工作餐不好吃时,老板和秘书吃个宵夜,也不过分。

 你在某一年除夕的早晨问起他,要不要一起过年。傅融说可以,如果老板会给最佳员工包个红包就更好了。

 你还是笑着说一声财迷,答应他一定会有的。

 那一年的新年你们是一起过的,傅融带来了很好的酒,你也开了家里珍藏的红酒。

 最后二人都醉得有些神志不清了,飞云已经枕着傅融的腿睡着了。你靠在沙发上,意识模糊地问他明年也可以像这样吗。

 酒醒后早就不记得答案了,但你猜他一定答应了,因为以后的每一个节日,都有人带着礼物如约而至。

【代号鸢】求神

*袁基×广陵王,第二人称视角,与游戏内剧情无关


 你是从许曼口中知道,袁氏长公子袁基,拜了汝南的每一座庙,求你与他的缘。

   神神叨叨的姑娘说起来时只当是一个大户人家里的笑话,却不知听者心里已有怒风卷浪千层,扰了心弦,惊了思绪。

   你问她,是怎样的八字,许曼稍加思索便如实相告。

   你猜对了,是你的八字。

   你有了疑虑,问起绣衣楼的众人,该是什么样的情分才能让一个人甘愿走遍每一座庙去求一段看似孽缘的缘。

   伍丹是少女心思,她说这一定是及其相爱的两人,乱世中求一圆满太难,寄心神佛,若是某一天神明俯首,听见了众生苦求,说不定能让他们得偿所愿。

   天蛾说,这二人指不定也是朝不保夕的天涯亡命人,求不了人,救不了己,最后也只能神仙殿前呈香叩拜,求个心安理得。

   问起傅融时,他说此问并非在副官职责范围之内,他没求过神佛,怕菩萨嫌他心不诚,所以不知道答案。

   最后,他们一并问你何故问这样的问题,可是庙里出了什么事情,需要绣衣楼出手,你笑说无事,只是听一个道士打了个谜,你不知谜底,想集众人之力解开它。

   

   袁氏在各地都置了宅子,三兄弟所在地也各不相同,都说狡兔三窟,想要找到袁长公子,不比找到狡猾的兔子容易。

   袁基告诉过你他在广陵的住处,若是有事想寻求袁氏帮助可去那里留一封信。住处离绣衣楼不远,你也曾经在无数次出任务时路过,每一次大宅里都是黑灯瞎火,不见人影。

   你觉得心里有些发闷,往绣衣楼里告了假,阿蝉看出了你的心浮气躁,担忧楼主遇上了麻烦,问你可需帮助。

   你婉拒了她的心意,说只是出去散散心,不出一个时辰便回来。

   你想写一封信,心中明明欲有千言相赠,落笔瞬间,千言又做水雾尽散,越指尖而去。静思良久,只留了个有空相见,有要事说与太仆听。


   你去到袁府时,天已经黑了,袁府正门口悬了两盏灯笼样式的灯,门外落了锁。

   袁府的围墙不算高大,对于习武之人来说不过是寻常小事,你在心底暗自庆幸今日出门时换了一套难分男女的暗色衣裳,不然被人家看见广陵王翻正经人家里的围墙,说出去也不好听。

   不知为何,你今天就打定主意要进到袁府,哪怕里面没想见的人,若能成了一桩念想,也省得夜长梦多。

   你寻了个避人的拐角处,借了个巧力,翻身跃上围墙,府内果然如你想象中的一样,无人无声无光亮,只有月落屋檐沉静潭,风过树稍影绰绰。

   你轻盈跃下,却不知该往何处去,只怪自己到底冲动,落了个进退两难的地步。

   “殿下?”

   熟悉的声音打破了你的茫然,是袁基。他站在离你不过十余步之外,有些惊讶地看着你,但你听着,这唤声里带上了更多的欣喜。

   “袁氏在广陵有些事要办,我辰时才回这边的宅子,明日便要离去了,不知殿下有事相找,怪我没有亲自拜访,殿下翻墙进来,可有受伤?”

   你摆手示意无事,面上颇有些尴尬。袁基倒是显得无所谓,他走近你几步,示意你跟上。

   他将你带到了他的院子,院子里燃了烛灯,还摆着摊开的竹简和凉了的清茶。

   “回来太急,府里没有好茶叶了,这等陈茶就不拿来待客了,招待不周,请殿下见谅。”

   “殿下,深夜拜访,可是有要事与袁氏说?”

   

   你沉吟片刻,还是放弃了脑中乱七八糟的构想,你与袁基都是聪明人,与聪明人打交道,直说才能得到想要的答案。

   “汝南有个女道士叫许曼,你可认识?”

   “自然,许家在汝南也算大户,可是许曼出什么事了?”

   “她告诉我,你求了汝南的每一座庙,合了我们之间的八字,这可是真的?”

   袁基先前还在眯眼微微笑的眼睛瞪大了些,一向讲究的袁长公子端起凉透了的茶盏饮了一小口,你向来会察言观色,又怎会看不出来他因你一句话而陡然升起的紧张之感?

   “您与许曼结识过,该知道她有几分本事,最厉害的还属是胡说八道的本事。”

   “许曼不至于在这种事上骗我。”

   “是啊,所以是真的。”

   “结果如何?”

   “啊?”

   你又重复了一遍你的问题,袁基直愣愣地看着你,你也看着他,用一种温柔的审视。

  

   “他们都说好,说你我八字相合,为天作之合。”

 “这样啊,那便好。”

  

  

 彩蛋是一点点后续

【代号鸢】依旧是一点日常摸瑜

*孙策×广陵王,周瑜广陵王兄妹亲情向

*这次回了江东


   当知道大乔是广陵王时,孙策觉得天塌下了一半,当知道广陵王和周瑜是亲兄妹时,孙策感觉天全塌了。

  

   “你你你你你......”

   “我什么我,你没话说就出去。”

   清越的琴音如珠落玉盘,扫弦而出,成了道漂亮的逐客令。

   “这是我给大......广陵王准备的屋子,你怎么不出去。”

   琴声停住了,周瑜眼神凉凉,冻得周遭空气凝成冰霜,孙策倒是不甚在意,只当自己看不见。

   “我是他哥。”

   “那又怎样,我还是广陵王妃呢,王妃礼服都搁我屋里了,你要不要看看?我跟你说啊周公瑾,妹妹虽然是得宠着,但也不能管太多,不然她早晚厌了,你看尚香和我多亲近啊......”

  

    “停停停。”

   广陵王越听越觉得不对劲,更不对劲的是周瑜好像还认真听进去了,一想到周瑜会在来年生辰日上送来一堆诸如野人头盖骨那般的宝贝,广陵王只觉得头痛。

   “我这屋子也不小,二位谁也不用走。偌,从广陵带来的甜糕,你们尝尝。”

   “哟,这样式的在江东确实没有,但我好像记得小时候吃过白姨做的,你还记得吗?”

   “嗯。”

   周瑜将琴妥当安置在一边,拿绢布净了手,这才拾起一块白瓷盘中盛着的甜糕。

   “娘亲是做过类似的,但想来是江东和广陵所用的粟米种类不同,口感上还是不大一样。”

   “还是公瑾脑子好使啊,我都忘记那是什么味道了,嘶,肯定是我那份都留给仲谋尚香了,我可真是个好哥哥。”

   “少来,我娘亲做甜糕时仲谋才多大?那时候连尚香都没有,少给自己脸上贴金。”

   “这种糕点在广陵很常见,口味种类都多,若是……娘自小在广陵长大,会做也不奇怪。”

 “娘亲先前是不大下厨的,刚来江东那几年里学会的,娘亲身子还好的时候尝试过不少广陵那边的吃食,有的成功了,有的试过几次没做成便也罢了。用料步骤我勉强有些映象,妹妹没吃过,回头我得了空试试。”

 “你若是能做成,我名字倒过来写,广陵王来江东也有些日子了,有什么喜欢的尽管说,来日你回了广陵我也用船给你运过去。”

 “有时候想着啊,若是白姨当年把你们都带来江东就好了,咱能多一个玩伴,还能成全一段青梅竹马的美谈。”

 孙策将一小碟剥好的松子仁送到广陵王面前,又似乎想起有人提点过,追心爱的姑娘也要连着姑娘的亲戚朋友一起照顾到,于是乎又抓了一把未剥的松子盛到周瑜面前。

 “一起吃一起吃!”

 广陵王将松子仁移到三人中央,她这段时日在江东算是见识过两人的闹腾程度。周瑜在得知孙策对自家妹妹起了心思之后,恨不得说一句怼十句,常常看的周围小兵心惊胆战,低头蒙面只恨自己没长出翅膀远离二位的战场。

 孙策也憋屈,他再长十张嘴只怕也说不过周瑜,打架更是不可能——二人小时候也没少打架,但不知为何,不管输赢,回家他都得挨顿吴夫人的揍。现在那家伙倒好,摇身一变成了心上人亲哥,以后指不定还得叫声大舅子,更加惹不起了。

 但是办法总比困难多,孙策从那之后便变着花样对广陵王好,今儿送吃的明儿送玩的,后天还派尚香带着她去江东街上的首饰铺子成衣铺子里逛逛,看上什么便买什么,尚香一口一个好嫂嫂叫得欢,殊不知周瑜听着真真闹心。

 “不必,你自个儿吃,那家伙吃多了闹肚子。”

 周瑜将三人中央的松子仁重新移到广陵王面前,又将未剥的松子仁原封不动推回给孙策。

 “时辰快到了,仲谋要下学了,你不去接?”

 “不就在那姓陆的书房吗,仲谋这么大了还能丢不成。”

 “你昨天才答应仲谋今日带他去演武场,为人兄长却言而无信,孙伯符,这就是你说的好哥哥?”

 孙策猛一回头看向时漏,细沙落地不疾不徐,恰好指向正午时分。

 “广陵王我先告辞了!晚膳的时候我再来,回见!”

 “吵闹的人终于走了。”

 周瑜长舒一口气,起身拿起自己的古琴。

 “伯言该得出空了,我有些事情要与他处理。你下午休息一下,若是想出门玩记得带人,先走了,回见。”

  

   

【代号鸢】当哥来绣衣楼之前

   *周瑜广陵王兄妹亲情向

   *傅融含量高,有周瑜×小乔

 傅融最近收到自家楼主从江东寄来的一封信件,信的开头写着的是最近有新人加入绣衣楼,还请傅副官帮忙安排一二。

   本来这也能算副官职责范围之内的事情,但当傅融展开信件,看着两大页纸上满满当当的内容,只觉得自己两眼一黑。

   新来的这个人,要求房间向南,通风,干燥,如遇梅雨季节要有防潮处理,房间最好大一点,至少能放得下十几个大箱子,当然实在放不下也没办法,他可以搬到广陵王府里面。

   最最重要一点——这里还是蘸了朱砂描了红圈的,房间位置要离小乔淑女不远不近,让人家开窗就能听到随风传来的琴音,又要保持一定的距离感,勿使人生防备之心。最好离楼主书房也近一点,如果出门就是便更好了,他与楼主在公务上多有相谈之处,距离远了会耽误事。

   傅融一路锁着眉头看下来,只觉得当年皇帝来都没如此大阵仗,不说还以为是来了个新楼主。


   “我说,新来的这个人是何方神圣?事真多。”

   “别提了,江东的中郎将周瑜,他是我哥,亲的,昨天才认的。”

   心纸君里传来楼主气若游丝的声音,显然是刚经历过一场身体和心理的双重震惊。

   “......”

    “在听吗傅融?就照信上写的办吧,他在江东的公务繁忙,绣衣楼的事情先别排给他了,许一个闲人之位便可。”

    “您对他倒好,你的副官整日操劳,已经快老上十岁了。”

   “别啊傅融,你听我说,把我哥哄好了,再等我去孙氏周旋一番,这江东的主,咱就能做了,待到江东广陵结为同盟,与哪方势力还能没有一战之力?等到咱把广陵的势力范围再往外扩充一圈,傅副官啊,升职加薪不在话下啊!”

   “......我知道了。”

   傅融放下手中的心纸君,尽管心里清楚这只是自家老板给画的无数个大饼之一,副官的使命还是让他在绣衣楼上下勘察一番,照着信上指示给素未谋面的“楼主亲哥”找个住处。


   “傅副官。”

   在傅融第五次经过小乔房间门口时,被鲁肃开口叫住了,回头一看,鲁肃身后跟着陆逊,陆逊背后藏着仲谋尚香,楼梯拐角处还有一个抱着书简探头探脑的严白虎。

   “额,那个啥,傅副官啊。”

   鲁肃眼神飘忽不定,支吾半天斟酌着措辞,最后还是顶在多人的眼神压力之下勉强开口。

   “乔女公子是我们江东中郎将的未婚妻,他二人已经快成亲了,您这般......可是不太妥当?”

   “???”

   “!!!”

   “......”

   傅融看着鲁肃谦和礼貌又藏了暗刀的微笑,再看看陆逊孙权快蹬出火星子的眼睛,最后瞧见孙尚香严白虎一脸吃到惊天巨瓜的激动表情,只觉得自己薪水没涨就先要处理一堆麻烦事情,当真亏得很。


   傅融将一行人浩浩荡荡带到了议事房,路过时被不少绣衣中人看见了,引来一阵议论纷纷,傅融只当都是自己人,也懒得过多解释了。

   “所以明白了吗?这可都是你们中郎将提出来的要求。”

   傅融将信纸平铺在众人面前,周瑜的要求一行行一列列呈现在大家面前。

   “你们对他熟悉些,可知楼中有如此一个地方?”

   “这可是......真有公瑾的风格啊,公瑾对乔女公子当真情根深种......呜呜呜......”

    “好了。”

   陆逊顺手递来了一盏空茶杯,只当没听见鲁肃后一句里带上的哭腔。

   “傅副官莫要忧心,我们都来帮着点吧。”

   有了江东人士相助,周瑜那两页长的繁复要求基本都能解决了——毕竟在江东十几年都是这样过来的,他们早已习以为常了。

   等到该安排的都安排好了,需要采买的东西也列出了单子,傅融站起身来揉揉久坐到酸痛的腰,准备向众人简单表示谢意后便下班回家。

   不曾想议事房的门被大力撞开了,吕蒙抄着大刀闯了进来。


   “仲谋尚香!伯言!子敬!你们没事吧......埃?”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傅融看着倒了一半的门和门内其乐融融吃点心的众人只感觉眉心突突跳。

   “我刚出完任务回来听说傅副官把江东来的密探全给关着了还说什么广陵要和江东开战呢......这这这不是真的吧?”

   “是真的,江东已经要是广陵的了,不服去找楼主。”

   傅融面无表情地拨弄算盘。

   “修门二十钱,记得赔。”

  

  

有的哥写着写着人就不见了

【代号鸢】当哥来到隐鸢阁之后

   *周瑜广陵王兄妹亲情向

  

  

    周瑜是在最后一次发动“傩”之后,被左慈连同妹妹一并带回隐鸢阁的。对广陵王来说,这和回自己老家没什么两样,对周瑜来说,却是哪哪都看不顺眼。

   一群老而不死的家伙,说好听点是隐于世间的仙者,他看着倒像是和远离人群的妖怪没什么区别。若大一座山连人都凑不出来多少,同龄的玩伴更是寻不到一个,难怪把妹妹养成了这般要强的性子。

   广陵王看着周瑜看自己的眼神从愤概到怜悯再到自责,感觉自己跟不上这位哥哥的脑回路了。

   “你受委屈了,是我不好,我就该早点把你接到江东去,你看看这地方冷的,比那妖......左君的脸还冷,你小时候可受苦了吧......”

   走在前边的左慈脚步停了一瞬,只当没听见。广陵王的手被周瑜死死拽住,支吾半天也没好意思告诉他,自己小时候在隐鸢阁里无法无天到把云帝宫掀了也没人敢来找事。


  葛洪最近挺开心的,自家阁主养的小美人徒弟在多年之后终于回了隐鸢阁,不仅回了,还带来了一个大美人。
   葛洪自问百年间也算阅美人无数,但真论起来长成这般模样的还确实是没见过,瞧瞧这脸这身段,这打扮这气度,怎么看怎么舒坦。再看看这怀里抱着的古琴,连不懂行的人都看出来价值不菲,单是古琴上挂着的装金玻璃坠子,在山下市集上没个几千银连看都看不来。

   还是个有钱的美人,更喜欢了,得想个法子去结交一番。

   可惜大美人和小美人整天形影不离,自己品行在小美人那里是无半点挽回余地了,这可不能让大美人知道。

   葛洪一天往云帝宫跑八百趟,就等着个周瑜落单的机会,好在这一天没让自己等上多久。

  

    左慈将广陵王单独唤走了,留周瑜一人在回廊之下弹琴。
    心里挂念着妹妹,又总觉得那老家伙没安什么好心,周瑜的琴声较往日更为急促。

   “美人好啊。”

   葛洪像只兔子般轻盈一跃,从藏身的树上跳到了周瑜面前。


   若说起周瑜人生中最讨厌的事情,一是有人惹了自己妹妹,二就是有人扰了自己弹琴。

   葛洪不巧,两样都占了——周瑜默认隐鸢阁里没什么好人,就当他也惹过妹妹了。

   葛洪瞧着一眨眼的功夫,面前美人的脸色就沉了下去,再眨眼吧,一张白净的脸都黑成碳了,低头一看,前几秒还在抚琴的手此时青筋暴起,就差抡琴砸人了。

   “你......”

   葛洪不解,但这怎么看这么不像一个顺利的开头。


   “师尊您在这里啊,我找您很久了。”

   墙外传来问候的声音 ,只听见扑通一声,树上又掉下来一个人。

 葛洪只听着声儿就知道是自己那不成器的弟子华佗——人家徒弟一个赛一个的好看,他倒好,只长个头不长心,自己跟他说话还得仰着脖子累得慌,葛洪是真心郁闷了很久。

 “你是谁?看着有点面熟。”

 有你这么搭讪的吗?葛洪恨不得给华佗来上一脚,准备这就扯出个笑脸来宽慰美人一番。

 “哦,我想起来了,周瑜是吧,我和吕蒙出任务时听他说起过你的琴,叫什么南风还是东风来着我忘了。”

 “……”

 “华佗,你找我来云帝宫做甚?回去待着,我有事问你。“

 葛洪心说不妙,看这美人的脸色,再不把傻徒弟拉走,下一秒琴板就能扣他脸上。虽说徒弟人高马大砸不坏,但是琴要是出什么问题了,把那家伙卖了估计都赔不起。

 “哦,师尊您等等,听说我妹回来了,我去给她送点蜀中的点心去。”

  

 “谁是你妹妹。”

 周瑜阴恻恻地问到,葛洪对危险的嗅觉一向敏感,早就在神不知鬼不觉之中跃上树梢,给自己寻了个舒服又视角开阔的位置。

 “广陵王啊,你不认识?之前还去过江东……□□?!”

 十几万的古琴携风呼啸而来,华佗身子反应比脑子快,一侧身勉强躲过。

 “这是我亲妹妹,你别瞎叫唤。”

 “表妹也是妹妹,你是上哪里来的便宜亲哥?”

 华佗也来了脾气,索性抽出身后斧子,周瑜看着如此豪放的武器,眉心抽了抽。

 葛洪在树上吹声口哨,乐津津看着院子里我一斧子你一琴板还打的有来有回。美人这功夫也不错啊,看来是不需要拜师求教了,可惜可惜。

   最后这二人还是被匆匆赶到的左慈和广陵王一边一个给分开了,整座院子如被风暴肆虐一般惨不忍睹,风暴中心的二人却分毫未伤,只是气息微乱。

 “哎呀哎呀。”

 葛洪不知什么时候从院门口晃荡进来,一副全无所知的样子。

 “这是怎么回事,你又和人打架了?”

 “左君啊,我先把人带回去教训,等我罚够了,过几天再来给你赔个不是。”

 葛洪扯扯华佗袖子,开玩笑,琴真出问题了你能赔得起?抓紧时间赶紧溜吧。华佗倒是心领神会一俯首,跟着师尊便走了。

 当然,走时也没忘记给周瑜留老大一白眼。

 


   

   

【代号鸢】猎物

*傅融×广陵王

*与游戏内剧情无关


   傅融对广陵王最初的印象,是在一片火海之中。

   黑衣男人护着他,穿过沦陷在大火之中的王府,身侧是无数倒下断檐和持刀刺客,哭喊声消散在耀目火光之中,从强到弱,最后归于死寂。

   傅融只当看不见,他心里明白得很,要是在这里露了一丝怯意,就相当于对那个男人坦白说自己只是一个不堪大任的废物,在这个没有一丝温度的家里,成为弃子,往往会有着最可怕的结局。

  

   男人带着他,七弯八拐后停在了一间卧房前,大概是因为房间靠里或者做过特殊处理,府内大火并未燃到此处,木门紧闭着,从里面插上了栓。

  “啧。”

   男人抬手叩门,门内无任何响应。

  “阿懿,这时候你会怎么做?”

   傅融从腰侧抽出短刀,这是男人来之前留的,刀身很小,不比成人手掌大,刀尖却很利,男人曾经当着他的面,用这把刀杀了一个任务失败的下属。

   傅融双手持刀,用尽全力刺进门内,可惜到底年岁小力气也小,只能在木门上刺出一个不深不浅的印记。男人俯身看了片刻,最后留下声若有似无的叹息。

  “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啊,小阿懿。”

   男人接过短刀,只使了个巧力,便旋开了房门。

  

    屋内一片漆黑,男人好似在转瞬间便能适应,他带着傅融往前走。傅融还未练出夜视的能力,只能跌跌撞撞地跟上前去。

   男人忽地停住了,傅融险些撞上。

  “安静点,小阿懿,别惊到了我们的猎物。”

   右侧的书桌之下,隐约闪过几点寒光,男人从怀里掏出火石,点亮了书桌上放着的烛灯。

   灯亮起时,傅融这才看到藏在书桌之下的是谁,那大概只是广陵王府中最普通的一个侍女,没见过多少世面,做着些粗使活计,拿着点不多不少的月俸。

   瞧瞧她吧,现在已经被吓破了胆子,整个人都在不自觉地打着颤。绾头发的素钗攥在手中,把手刺出血了也浑然不知,泪痕布了满脸,不大的眼睛瞪着他们,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哟,没用的猎物,连小孩儿都能杀掉。”

   “你说是吧,阿懿。”

   男人居高临下地看着,将那柄刀掷下,傅融上前一步,弯腰拾起。

   “王爷,王妃,还有刚出生的世子在哪里?说出来,饶你不死。”

   侍女摇头,大概是已经说不出话了。

   “不知道,还是不肯说。”

   男人等了一会儿,什么也没有等来,他有些不耐烦了。

   “阿懿,动手。”

   侍女突然发出声震天的尖叫,刹那间如有神力相助,她抓起手中素钗,向着傅融方向刺去。

   然而没迈出两步,就颓然倒在地上。

   傅融还保持着持刀的姿势,是男人动的手。他只是用书桌上摆放着的一只湖笔,就将精神紧绷到极致的可怜侍女砸到昏死去了。

   男人冷眼看了眼傅融,上前将侍女手中的素钗踢开。

   “废物。”
   也不知道是在说谁。

   “阿懿,上前来补一刀,心脏的位置在哪,应该是不需要我再教你了。”

   这次是命令的语气,傅融不敢违背,如果不顺着这个男人的意来,下次刀尖对准的,可就要是自己了。

   利刃刺下,血如红花绽于胸前,侍女彻底没了气息。

   男人冷哼一声,开始满屋子找什么东西。没有男人的指令,傅融不敢动弹,只能守在尸体边上候着。

  

 “阿懿,过来。”

 男人拉开床上的帷帐,寻到了他想要的东西。

 傅融走上前了,看清楚了床中央的是什么东西。

 一个裹在襁褓之中,睡得香甜的孩子,火光与鲜血不近她身,她只是沉睡在自己的安稳世界里。

 男人伸手探探孩子的鼻息。

 “还活着,大概是被用了药。”

 “要杀了她吗?”

 傅融开口说了这个夜晚的第一句话,他本来就是个沉默寡言的孩子,男人也不需要一个没用还多话的小孩跟着。

 “不,她还有用。”

 男人将傅融拉得更近,近到傅融连婴儿微翘的眼睫毛都能看清。

 “阿懿,你要记住她,她是你的猎物,是你一辈子都要追逐的猎物。”

 像是怕惊扰婴儿安眠,男人的声音低了下来,眼神里流露出来的贪婪和兴奋却是藏不住的。

 “再等几年吧,等到猎物长大,等到再没了存在的价值,你就杀了她,杀死她的一定会是你,阿懿。”

  

 窗边传来声响,男人起身推开窗子,一道白光破天而出,驻扎在城内的军队也呼啸着赶到了。

    “走吧。”

    男人牵起傅融,越窗离去了。

  

  

彩蛋是傅副官时期

【代号鸢】周瑜来周瑜来周瑜四面八方来

(跳大神)(做法)哥来哥来哥从四面八方来

*与游戏内剧情无关

  


   广陵王前些日子听说了绣衣楼要新来一个密探,但她怎么也想不到来人是江东的中郎将。

   不仅来了,还是乘着孙氏船来的,来就来了,还从船上搬下了十几口封着漆的大箱子,一行车马浩浩荡荡从码头行到绣衣楼,惊呆了围观的广陵民众。

   站在楼前准备迎接新人的广陵王,看着最前面骑在高头大马上的白衣青年,心说果然熬不得夜,自己一定是给累出幻觉了,这走过来的人怎么看怎么像周瑜。

   然而事实证明,广陵王还没到眼花的年纪。几息之后,周中郎将真真切切地站在面前了,还伸手递过来一张名帖,上面清清楚楚盖着绣衣楼的密章。

  

   “周瑜,见过楼主。”

  “你......我......算了,进去聊吧。”

   广陵王想起来了,前些日子自己忙着朝廷任务,绣衣要事都由副官全权代理,好像是听傅融说起新人为江东人士,再多的自己也没注意听了。

   广陵王宁可相信孙策那家伙撂着江东事不乐意管跳槽来绣衣楼,也不愿相信面前抱琴的白玉神仙是自家的新下属。

   但人来都来了,还是位才情相貌一等一的公子哥儿,断没有赶出去的道理。

  

   瞧现在吧,陆逊不知道打哪里听来的消息,早就在会客室里准备好了香茶和酥点,连桌椅板凳都差人擦地干干净净,蚂蚁走上去都能打滑。吕蒙前些日子回了江东练兵,今日是跟着一起来的,好歹也有个将军名头,此时连楼门都没进着,忙前忙后地跟人一起搬箱子。

   再往边上瞅瞅,仲谋和尚香在侧门边冒着两个脑袋,要不是有鲁肃拦着,怕是早冲上前来倾诉相思之苦了。鲁子敬也好不到哪里去,攥着手帕眼泪汪汪,不说还以为在绣衣楼受天大委屈了。

   抬头看看吧,广陵王头更疼了。严白虎那家伙趴在楼梯口两眼放金光,作势就要冲下来大喊“仙女”。好在这时候小乔听着声响出门察看,与楼下来人只对视一眼便转头而去,严白虎不明所以,但还是在偶像和仙女中权衡一番,选择追偶像而去。

   一时间楼内是鸡飞狗跳——飞云和绣球也不老实,白胖的大狗扑过来摇晃着尾巴,嘴巴都快咧上耳朵根了,绣球想跳到周瑜肩上,被周瑜一旋身躲过去了,最后还是楼主连鸟带狗全扔出去了。

  

   “咳咳,”广陵王回身关上了门,也关住了无数双期盼的眼睛,“楼里有些乱,中郎将见笑了。”

  “无事,和江东议事比起来,已经算安稳了。”

   那可不,楼主面上不显,只是在心中腹议,你也不看看闹得都是哪些人。

   “中郎将今日前来我绣衣楼,孙将军可曾同意?”

 “呵。”

 周瑜看着想对天翻一个白眼,但还是顾念形象还是给忍住了。

 “要不是江东最近事物繁忙,那家伙就要亲自来广陵了。哦对,门外封红漆的箱子是孙伯符搜刮了孙府库房差我给你带来的,大概有个七八箱。白漆的是我的东西,劳烦楼主搬到我房间就行了,东西也不多,就五六箱左右。紫漆箱子是我给小乔带来的,先放在我哪儿吧,过几日还得劳烦楼主送些过去,大概三四箱,占不了多少地方。”

 “……”

 “楼主?我这安排可是有哪里不够稳妥?”

 “无事。”广陵王微笑着,看着却笑着有些别扭。

 “我马上差人给中郎将换间大点的屋子,可不能委屈了中郎将。”

 “那最好不过了。”

【代号鸢】长生

*左慈×广陵王

*广陵王登基设定,与游戏内剧情无关

  

  

 仙人的寿数很长,长到能不记来时,不明归处。

   凡人的寿数有限,叩首持香拜神明,也难求来三五载的光阴。

 左慈是落在人间的仙者,居于山巅之上,隐于浮云之中,极高极冷的地方,能看清楚很多东西。

 百年来的纷杂人世,他想他是看腻了,权利与杀戮,欲望与野心,一成不变的戏码绽成血色的花盛放在乱世之中,仙人不该惹俗事,左慈也只能站在白梅之下,等着风波息止,看着灾祸再临。

 若要说起唯一一点变数,就只有最后终止战乱,立于权利之巅的人,是他唯一的徒弟。


    打下洛阳之后,广陵王背着所有人来了隐鸢阁,趁着夜色笼罩和密林为掩,绕过错综小径和巡视弟子,径直回了云帝宫。

    左慈端坐在书桌边的小榻上,手边是翳部张仲景飞鸢传来的一摞伤情报告,最上面一张标注的日期是在半月之前。

    未关严的门发出细微的吱呀声,烛台上投下的阴影映在伤情报告上小幅度晃动着。不需手起卜卦,左慈清楚是谁来了,而要等来这个人,只消默数三息。

   “ 师尊。”

    广陵王无声息地出现在房中,门也从里面插上了栓。

    左慈抬手掐诀,为整座云帝宫落下了一道看不见的屏障。


   “过来。”

    左慈像唤孩子一般,对来人招招手。广陵王犹豫片刻,还是脱掉自己满身泥灰的外裳和靴子,坐到了左慈身边。

    师尊身边总有着清淡的白梅香,在春暖时能招来蝴蝶停驻,在夜深时能安抚徒儿浮躁的心。

    就像这时,战场上提剑破军,用兵如神的广陵王,也如孩提时那般,微合双目,枕在师尊肩上,至于权谋与戒备,一点不落地留在了云帝宫之外。

    左慈无所谓被压住的长发,他用一只手环住怀里的徒儿,手心落在了肩上箭伤那里。

 “张师兄又告状了?小伤而已,早没事了。”

 左慈取过那一叠伤情报告,最下面那一张已经泛黄了。

 “都是些陈年旧伤,早就好了。”

 害怕师尊翻旧账,广陵王抢先一步拦住了话头,“再说有师尊仙术相助,连疤都留不了。”

 “疼总归还是你在疼。”

 白梅香似乎浓了些,左慈掌心凝成仙术,透入里衣,浸在结痂的伤处。

 “多谢师尊。”

 “不必,护好自己便是了。”

 “师尊。”

 广陵王手上闲不得,索性把玩起师尊垂落的长发,左慈敛目瞧着,轻声回应徒儿的唤。

 “我打下洛阳了,他们推举我当皇帝。”

 “你德配其位,应该的,隐鸢阁归属天子管理,我会助你。”

   “帝王冠冕沉重,什么时候累了便来这里,睡吧,明日我送你回去。”

    怀中的人静了声,想是在谈天中就来了困意,这些年里她征战天下,鲜少有过安稳时候,唯一能寻的一室安心只有在自小长大的师尊这里。枕着白梅香入眠,梦里会张牙舞爪的鬼怪散为烟尘,只余一夜安眠。

   左慈灭了灯,昏暗的内室里,二人相依入睡。

  

 广陵王称了帝,在位期间海晏河清,天下太平,人人称颂陛下仁德,实为明君。

   左慈守在蜀中隐鸢阁做他的世外仙人,只是不再阻止隐鸢中人入世,甚至偶尔也会散下几缕灵识去山下街市,感受属于人间的热闹。

   只是无人知道,在某个夜深人静之时,陛下寝宫里会漾起白梅香,问起守值宫女也只能得到一句“昨夜无事发生”。

   

  女帝躺在左慈怀里,仙人修长白净的手指一下一下轻擦着她脸上的虚汗。

  “你生白发了。”

  左慈手指捻起几缕发丝,银白发丝藏在乌青之中,格外惹眼。

   女帝到底是被仙家养大的,数十载光阴蹉跎,时间痕迹留下的极少,左慈总是下意识把她当成自己入世不久,依旧需要师长庇佑的小徒弟。

   “师尊说我。”

   女帝手上失了力气,却还能扯过师尊的长发。

   “您老可是满头白发啊。”

   左慈没了言语,仙人的世界里没有生老病死,顺心如意的日子过得久了,他也忘记了属于凡人的糟心事情。

    “我到底只是凡人啊……”

 女帝偏头寻了个更为舒服的姿势,那缕白发从左慈手中滑落,失了踪影。

 “朕累了,师尊也早些歇息罢。”

  

 凡人求不来长生,仙人断不开长生,即使世间情爱能平山海,舍世俗,也抵不了阴阳之隔。

  

 左慈好几日没进宫了,心纸君落在角落里,蒙上了层薄薄的细灰。他将自己关在隐鸢阁的书楼里,翻越着历代典籍。

 他是仙人,人人都求他来实现自己的愿望,殊不知仙人自己,也曾想过若是去神仙殿前长跪,能否换来一次夙愿得偿。

 同生也好,共死也罢,他尝到了俗世的滋味,便回不去天上了。


【代号鸢】离巢

*左慈×广陵王,大概是小时候的故事


  

 左慈有一个徒弟,在隐鸢阁被里当成宝贝一样养大,十年之后,不及腿高的孩子长成了能文善武的少年人,就在众人猜着阁主要分给她一个什么职位时,徒弟叩响了师尊的书房门。

 “你说你要入世?”

 执笔的手顿住了,浓墨洇在竹简上,毁了一行诗文。

 “是。”

   眼前的少年刚在前堂与人对过剑,面上蒙了层薄汗,脸色微红。

 左慈不置可否,伸手递来一张绣着白梅的绢布帕子,徒弟倒也不客气,接过便在脸上胡乱抹了两把,见着帕子皱了便随意揣进自己怀里。

 “是朝廷的意思吗?”

 “朝廷来了信,要接我回去受封广陵王,使者过几日便到,我先来与师尊和几位长老首座道个别。”

 “你还小......"

   少年笑着晃晃脑袋,走上前来站在左慈身后,站立的徒弟已经比坐着的师尊高上一个头了。

    ”刚刚来时见着了史君,他也还把我当小孩子看,还说等会要来给我送点心,我给他舞上了一段新学来的剑法,他说好看。“

   “我也不小了啊,师尊,师兄弟没几个能比过我了,您上次考的经文我也会背了。”

  

    虽然早知道自己这成天做男子打扮的女弟子有一个汉室皇族的姓氏,也清楚师徒缘分不过寥寥数载,左慈依旧生出恍惚之感。

    这便是人间的十载吗?

    对他来说,不过是闲暇时看着白梅开了又落,落了再生的往复十次。

    对她来说,是稚童成少年,到了要接过王姓使命,披上沉重王袍的时候了。

    左慈从很久之前就对天地万物失去了兴趣,活得太久了,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事都没少见,他只想着在漫长到看不见尽头的余生里,远离尘世,安安静静当着人们所认为的仙人,等着化为鸟雀的某一天。

   直到这个孩子的出现,他才久违感受到了什么是人间的生活。

   然而天地何其宽广,稚鸟离巢,离开长者的庇护,寻的是自己的一方天地。

    绵延了千年的规则,是仙人之力也无法阻止的。

   

   “师尊?”

   少年伸出右手在左慈眼前掐了个决,“您怎么总是发呆啊?”

   “这是什么意思?”

   “您已经在十息内没理我了。”

   “我是说这个手势。”

   “定身咒啊,您教过我,大概在两年......也可能是三年前吧,我记得那天史君还给咱送了蜜饯果子。”

   “你记性倒是好。”

   左慈在少年食指上轻点一瞬,力道不大,少年却心领神会般将食指往下移了一指距离。

   “这才是定身咒,该记的倒是没记住。”

   “仙术什么的太难了......可能还是我没有仙缘吧,神仙们不乐意让我学明白仙术。”

   “那吾是什么?”

   “是师尊啊。”

   “吾难道不算仙缘?”

   “可这是我与师尊的缘分啊,关神仙什么事。”

   “谬论。”

   “之后还会回来隐鸢阁吗?”

   “那当然啊,我年年来看师尊,给师尊带广陵吃食。”

 “那便说好了,吾教过你,勿要食言。”

  

   朝堂派来的使者比想象中的要快,隐鸢阁向来低调行事,少年给熟悉的师兄弟打过招呼后,趁着夜色离开了生活十年的隐鸢阁。

 左慈站在云帝宫里望着山间路道,茂密的树林遮住了撒下的月光,他什么也看不见,只能凭着记忆想象着少年疾步行走的样子。

  

 再见不知何时,但她说过会回来,那便信她一次,也让寡淡如水的日子能有些新的期望。

  

   


   

【代号鸢】曲与谁鸣

  *周瑜×小乔,与游戏内剧情无关

  *第一人称广陵王视角

  

 从江东离开之后,我收到了乔公的密信,信上邀请我来府中一叙,顺便取走玄蜂寄存在此的情报。

 想着刚借过人家女儿的身份,于情于理都该亲自去道声谢,我差人备好了礼,吩咐船夫改道,去了乔府。


   “殿下来了。”

 推门迎接的是一个紫衣姑娘,见着我的瞬间似乎看愣了神儿,还是被身后侍女扯了衣袖,才低头行礼,颇有些羞恼道:

 “还请殿下见谅,我是乔家二女儿,父亲今晨临时有事,姐姐不便见人,由我来招待殿下。”

 是小乔啊,难怪我会觉得眼熟,江东那位中郎将的书房里,可藏了不少这位淑女的画像。

   我心生亲切之感,笑着扶过小乔的手。

 “淑女何须多礼,乔府替绣衣楼做事,本王自然感激不尽。”

 小乔领着我来到书房里,房中早已备好了酥点和香茶,侍女识趣地掩上门,守在门外。

 交给我绣衣密报之后,我与她就无话可说了,只能不尴不尬地喝着茶,一时间空气里只有杯盏碰撞的声音。小乔偶尔会极迅速地瞄上我一眼,我猜她是有话想和我聊聊。

  

 “听闻您刚从江东回来,您可见过那位姓周的大人?”

 “淑女说得可是周瑜?那自然是见过。”

 “您和他长得有三分相似。”

 小乔伸出右手食指想凌空笔画,又惊觉不太礼貌,只得握手成拳停在嘴边,清咳一声。

 “眼眉那儿尤其像,我见您时可都吓了一跳。”

 “听淑女这样说,可是见过周大人?”

 “见过的,他是我的订婚对象,常会抽出空来拜访我的父亲,您在江东,应该也听过我吧?”

 这可不见得,我腹议道。

 听孙策说,在江东敢背后议论小乔的,都被暗中处理了,久而久之,周瑜这位未婚妻子,已成江东未解之谜之一。

 我面上不显,只得含糊过去。

 “淑女对这门亲事可有不满?若受了委屈,可告知本王。”

 “怎么会。”小乔苦笑一声,略微垂了头,带了几分失落。

 “孙周联盟坚如磐石,而乔家已属高攀,再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怎会不满。”

 “他是个好人,殿下,我只是不满如此随波逐流,尽管这已经是父亲能给我最好的安排。”

 乱世相争,何况是世家子女。他们的人生从出生之后行的每一步路都带着家族的豪赌,若能幸得良人,则是不幸之大幸。

 小乔有所顾忌,我自然看得明白,但周郎的心思,在江东更是人尽皆知。

  

 “殿下,您懂音律吗?”

 “不算精通,只略懂一二。”

 小乔从桌边摞着的一堆纸中抽出一张递给我面前。

 “前些日子他带着琴又来了,他邀我合奏,我推说身子不适……然后他在院子里弹了一夜。”

 我喝着的茶险些呛着,禁不住对面前淑女啧啧称奇,若是被那群混小子知道冷面无情中郎将是如此痴情之人,怕是又有人要血溅江东了。

 小乔起身推开向院的窗子,阳光撒在院中古树之下,垂下的阴凉正好落在石桌椅之上。

 “他就是在树下弹琴,也没有掌灯,好在那夜月光皎洁,都能看得清。”

 “我凭着映象记下了谱子,你要听吗?我只能用阮弹给你听。”

 我自然应允,小乔从琴盒里取出阮,阮上系着月白色的坠子,瞧着和周瑜不离身的琴上穗有几分相似。

 小乔做了个起手式,如月如水的阮声便倾弦而出,闭目静听,恰有思慕声声,绕梁直上。就不知这曲中心意,何人可知?

 “阮和琴到底不一样,我不及他。”

 一曲终了,小乔脸颊微红,将阮抱得更紧了些。

 “淑女琴技高超,比起周大人来也毫不逊色,何必自谦。”

 “这是我第一次弹这首曲子,我怕弹给侍女听,会平白遭人笑话。”

 尽管是第一次弹,可瞧这手上指法,怕是已经重复过无数次了吧。小乔淑女的心思,倒是好懂。

 “淑女若是有意,不妨下次周大人拜访时合奏一曲,琴阮相和,定为天籁之音。”

 “等以后……或许会有机会吧。”

 小乔拨弦,撒下一片乱音。